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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滔天大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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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仲夏的陽光撫摸著這滿目蒼夷的大地。穆樂敏這邊的軍隊又開始了進攻,圍著四個城門打到了中午。眼看還是攻不下來,最後把僅剩的五萬人都集合在南門。攻城就是這樣,只要能打開一扇門,那麽就可以突入城內。但守城的就不行了,只能四個城門分兵把守,不能合兵一處。因此南門守軍壓力瞬間加大。城中的齊力看出了穆樂敏的布局,迅速抽調其他三門各八千人前來支援。打到下午,士兵們已經精疲力竭。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堅持住,誰堅持住誰就勝利了。

夜色慢慢籠罩了大漠,城裏的商鋪漸漸關上了門,這原本是絲綢之路的主要驛站,但現在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氣息,現在的情形和當年靈州被圍困時一模一樣。人們臉上泛起了愁容,他們不管這個國家是提闊布拖的還是穆樂敏的,只想著自己能有一個安定的環境。一百多年前,中原的一個將軍曾打到過狼州,那一仗過後,狼州三十年沒能恢覆元氣。現在國家又有動亂,看來經過幾代人辛辛苦苦建設的狼州又要毀於戰火了。城中的人剛剛睡下,就聽見東門喊殺聲又起。

原來穆樂敏做了一個精密的安排,他讓烏河率領僅剩的三萬人不攻南門而忽然改為攻擊東門。葉勒、烏海率領八千人與北門和西門設伏。自己則率領一萬人坐鎮南門。他是這麽想的,忽然改換攻擊方向,打個措手不及,有可能能得手,而且下午時候齊力抽調了其他三個門很多守衛,那裏力量變得更弱了。要是烏河能攻入狼州,必定勢如破竹。那時候提闊布拖肯定會逃跑。萬一他跑到了沙州或者漠州,再號召天下勤王,那裏城防堅固,守衛森嚴,怎能攻破。即使他們占領了狼州又有什麽用呢。因此提闊布拖要不戰死,要麽被抓,一定不能逃走。

此時南門的齊力也有所打算,那就是襲營,這是武將們最愛幹的事。他剛出城門就碰見了悄悄西行的葉勒部隊。齊力估計他們要去襲擊西門,隨後他派人悄悄回城調人前往西門增援,而自己則包圍了葉勒。

隨著一聲令下,齊力軍發起猛攻,葉勒哪抵得住這突如其來的進攻。不一會八千人就全軍覆沒,自己則被亂箭射死。這邊戰鬥剛結束。東門烏河的進攻就開始了。這時候齊力才醒悟過來,原來真正的進攻在東門。於是他馬上帶人趕往東門,可是為時已晚。東門守將秦文武戰死,隨後失守。

當烏河三萬人馬攻入狼州後,屠殺便開始了。他們逢人便砍,完全忘記了這是自己的同胞。隨後包圍了皇宮。

此時穆樂敏已接到消息,派出許開文率三千人設伏於此,派出自己的衛隊長率領三千人設伏於西門。自己帶領四千人自東門而入,到達皇宮。

就在東門剛剛被攻破時,提闊布拖就得到了消息,他沒想到自己會失敗,想當年他縱橫大漠,北抗北匈奴,東禦大魏,西則降服大月氏。最後沒想到敗在了自己兒子手中。不對,自己沒敗,漠北的葉拉肯定在來的路上。他迅速撤離了皇宮,在蘇達的掩護下撤向了北門,他要去漠北,去找葉拉前來增援。

沒想到北門外的烏海已經等候多時了。於是經過一番敵我懸殊的戰鬥後,提闊布拖被生擒,蘇達戰死。隨後烏海押著提闊布拖來到了皇宮。

此時的狼州城已換了顏色。除了大將齊力逃跑外再也沒有幸免之人。凡是和鐵達烏、丁木努、邱木存、齊力沾邊的人全被殺害。當然了,提闊布拖的親信也全部被殺。隨後烏河整頓了軍隊,現在加上投降的共剩下了四萬人且一半以上負傷。他和許開文連夜整頓狼州,他們知道,漠北的葉拉不可怕,而玉門關附近的那十萬人才是最可怕的,而且他們早晚會回來。

當烏海押著提闊布拖回到皇宮後,穆樂敏正坐在他的龍椅上,輕蔑的看著他。

“亂臣賊子,竟敢犯上作亂,真是不知廉恥,枉我養育你二十年。”提闊布拖憤憤地說道。

“父親大人,我讓你早點封我為太子,殺掉鐵達烏,你偏不聽,現在怎麽樣了。”穆樂敏瞪了一眼提闊布拖接著說道,“他竟然拋棄你逃走了,哈哈哈…現在匈奴國是…我…的,是我的!”穆樂敏勝利的快感驅使著他,朝著眾人,朝著自己的父親喊道。

“哼,早晚有一天,漠北的葉拉、玉門關的鐵達烏會回來的。”提闊布拖平靜地說道。

“不會的,漠北的葉拉已經被努哈雷徹底打敗。至於鐵達烏,他趕走了尹慕海,大魏將軍不會放過他的。”

當提闊布拖聽到這些話後牙齒不禁的開始打架,臉上泛出煞白之色。他當真了,他以為自己真的完了。漠北的葉拉也許真的不能前來了,但玉門關的鐵達烏可就不會了,他已經再來的路上了。估計明天早上,穆樂敏就能看見他的旗幟了。

隨後穆樂敏讓人把提闊布拖押了下去,就在那個夜裏,他死在了獄中。當鐵達烏繼位後曾經查過,最終也沒查出提闊布拖是怎麽死的,有人說是絕望後自縊而亡,也有人說是穆樂敏殺了他。無論如何,一代梟雄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一生。他的死也帶走了一個秘密。不過在日後機緣巧合之下,齊力幫著尹慕海揭開了那個秘密。

第二天一早,烏河就闖進了穆樂敏的臥室。

“殿下,不好了,鐵達烏帶領十萬人包圍了狼州,現正在勸我們投降呢。”

穆樂敏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會回來,但沒想到會那麽快。

鐵達烏奔到玉門關後就整合了自己的部隊,除留下木赤孫和一萬人守衛玉門關外,其餘的全都帶著悄悄的向狼州靠攏。但就在狼州以東四十裏的地方停下來不走了,原來前面雙方戰役還沒結束,等了一天後,昨天夜裏,探馬來報,穆樂敏攻入城中,提闊布拖被俘。於是他連夜趕往狼州,隨後把這座城市又圍了起來。這麽著急倒不是為了給父親報仇,只不過不想讓穆樂敏有喘息之機會。

穆樂敏真的累了,他決定派自己的親信許開文前去談判,表明自己願意退到漠西,讓出狼州、漠東、漠南和漠北。鐵達烏很爽快的拒絕了他的提議。隨後戰鬥再次打響,鐵達烏打著為提闊布拖報仇的旗號開始進攻狼州,十萬精銳攻打四萬殘兵,不消一個時辰,狼州城破,烏河戰死,許開文、穆樂敏被俘,烏海化妝後逃過一劫,最後去了北匈奴那裏。還有那個郭白,也化妝成平民逃了出來,由於他也不是什麽人物,因此鐵達烏也沒派兵追擊。

此時的鐵達烏又回到了那個富麗堂皇的宮殿,現在父王已死、穆樂敏被俘。自己成為了這個國家實際的主人。他時而還會想起尹慕海的教誨。“為君者,要體恤萬民,慎用兵器。”但他又會想起丁木努的話,因此又恨尹慕海,恨他利用自己。

三天後,穆樂敏被處決,誅九族,結束了自己覆雜的一生。縱觀其人,一生好戰,喜殺戮,最終倒在了自己的刀劍下。鐵達烏給他定的罪名是弒父、謀逆。他的部將也被全部處決。至於許開文,由於是個文臣,饒了一命,流放三千裏,去了極北之地,其家人沒入宮中為奴。最終慘死在了極北之地的嚴寒之中。

六月二十八,經過幾天準備,鐵達烏終於爬上了他父親留下的那個龍椅。隨後冊封了和他一同舉事的眾將。丁木努做了宰相,邱木存由於不會說話,僅僅成為了禮部尚書,這也為日後他的那場營救埋下了心理方面的理由。此外,玉門關的木赤孫被封為漠東大將軍,離開了玉門關,把此關交給了他的副將。他的這個做法是不對的,他以為大魏依然不敢動他們,但他錯了。

沒過多久,匈奴的國書就擺在了大魏皇帝陸勇飛的書桌上,讓大魏繼續向匈奴稱臣,按時進貢歲幣。當然陸勇飛得詢問國師龍再起的意見,國師先是看都沒看就答應了下來,但後來經沈思的提醒,一下明白了什麽。對啊,這封國書中只字未提那個人的事情。是不是他已經死了或者這個新的匈奴王就不知道此事。看來這個威脅沒有了,但為了保險起見,他讓靈州的屠文龍率軍試探性的打一下玉門關試試,

當試探過後,除了接到了匈奴的一封斥責國書外,並沒有什麽。這下子龍再起明白了,這個新的匈奴王啥也不知,根本不知道為什麽唐唐大魏會向西北的匈奴稱臣,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呢。是啊,鐵達烏的確這麽想的,他覺得中原人畏懼他們的騎兵,所以才稱臣與他,現在他繼位,順理成章的應該繼續奉他為新君,年年供奉白花花的銀子。看來他太單純了,也怪他,要是提前問一下父王為什麽的話,說不定他就也知道了原來他們手中握著一個大魏皇帝,一張王牌啊。看來自戀這種病害人不淺啊。

七月十二日,屠文龍終於接到了收覆玉門關的詔書,隨後開始攻擊玉門關,但見魏兵如潮水般湧向關隘,隨後搭起雲梯就向上爬,根本不怕死。是啊,曾經多少朝代,中原人就沒怕過他們,結果到了他們,竟被匈奴打到了靈州,而且還向這幫蠻夷稱臣,想想就來氣。於是不消半天時間,屠文龍就收回了玉門關,從此,靈州城不再坦露在敵人的鐵騎之下,西北河套地區的黎庶終於可以安心過日子了。隨後屠文龍一鼓作氣,攻占了漠東縣,一直打到漠州才肯收兵。

鐵達烏這時候才清醒過來,中原人雖然沒有多少戰馬,但他們就像尹慕海一樣,足智多謀,兵少了就挖坑打埋伏,多了就圍城,著實不好對付。

要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醒過來,還真費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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